烟草爱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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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肺癌晚期……”诊断书上的几个大字触目惊心，爱音又默默点上烟。对于近几年的身体状况，爱音自然是心知肚明的，可看见最终的结果，她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。深深地吸入一口，爱音缓缓吐出烟圈，“我这种废人，早就该去死了……”在天桥下是川流的汽车，在远处是缓缓落下的夕阳，正日暮西山。“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爱音猛烈的咳嗽起来，她捂住了嘴。“咳咳咳……”她张开手，刺目的血迹覆盖在掌心上。“咳咳……死了……咳……也好……”爱音捂住胸口，整个人都压在栏杆上。她随手丢下烟头，将脚边的几瓶罐装啤酒踢翻，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里——和素世的，姑且还能称为家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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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天的live非常成功，爱音与大家都非常兴奋，“It’s MyGO！”“能和大家一起live，真的很快乐。”灯对着台下的观众说，“我的队友，她们为此做出了很大的努力。”她一一介绍队员，“ano酱，没有她，我们的乐队也不会组建起来。”灯注视着爱音，十分认真。“爱音会长？”台下，几道惊讶声音响起，一群穿着各式校服的女生挤到了前面，“是爱音会长吗？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爱音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僵住了。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想说些什么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“我们听说有个小有名气的少女乐队正在开live就进来看看了，没想到会长居然是她们的一员呀。”台下的少女们叽叽喳喳，眼神还带着几分崇拜。“可是，会长怎么在这？”“不……我……”看着她们或不解、或惊讶、或好奇的神情，爱音几乎窒息。“诶？会长穿的是……羽丘的校服？”已经有眼尖的人发现了爱音的衣服。“不……不！”爱音突然失去理智，她丢下吉他，逃离了这里。她一直奔跑，奔跑，仿佛有人在追着她，即便是撞到人，她也没有回过头。跑了不知道多久，爱音跑到了某家公园的偏僻角落，她靠在墙边，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。爱音抱住双膝，把头埋在腿间，脑中一片空白。直至天空彻底变得昏暗，爱音才惊醒一般地抬起头。四周寂静无声，爱音颤抖着起身，浑浑噩噩地往家里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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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第二天，这件事便传遍了羽丘。“听说了吗？我们这居然有个从英国留学回来的留学生，不知道为什么却到了我们羽丘，她好像还当过学生会会长呢。”爱音低着头走着，不时有人向她投以惊诧的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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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日，同学们都会热情地和她打招呼，可今天，她们却只是远远地看着。“爱音……”灯拉住爱音的手，“对不起，如果不是因为我自作主张，你也不会……”她诚恳地看着爱音。“灯，不是你的错。”爱音低语，随后便沉默下去，无论灯怎么搭话都不再开口。之后的时间，爱音愈发沉默，不去乐队，就连学校也渐渐少去了。“ano酱。”放学路上，灯拦住了爱音，“ano酱，大家都很担心你。”她把手中的歌词本递给爱音，“你看，这是我新写的歌，你快回来吧，我们一起……”“灯。”爱音突然打断了灯的话，“不需要了……” 她低垂着眼。“什么……什么不需要了？”灯倒退了几步。“对不起，我……不会再去乐队了。”爱音推开灯递来的歌词本，转身就跑。“爱音！”灯想追上去，却突然扭了脚，只得看着爱音离开，“爱音……” 灯愣愣地看着本子，突然抽泣起来。这之后的几天，灯再没看见爱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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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……“……对不起，爱音，对不起。”在歌词本写下最后的遗言，灯抱着歌词本，再看了一眼天空，从羽丘的天台上一跃而下。“砰！”无法言说的痛感从全身传来，“对不起，爱音……”在意识归入黑暗前，灯仍念着爱音的名字。…………爱音沉默地坐在餐桌前，吃着爱妈做好的早餐。“昨天夜里，在羽丘女子高中发生了一起学生跳楼案件。”电视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，“据调查，死者为羽丘二年级的一名女生……”爱音僵硬地转过头，死死地盯着电视。虽然现场被打上厚厚的马赛克，但爱音还是一眼认了出来。那是灯。“至于死者自杀的原因，警方还在持续调查中……”她丢下手中的食物，披散着头发，夺门而出。在羽丘的周围，密密麻麻地围了许多人。爱音推开人群，挤到了警戒线前。但却只看到地上一具披着白布的尸体。“不……灯！”。爱音想要冲过去，却被警察拦住。“灯……灯……灯……”爱音跪坐在地上，痛哭着，泪水将地面打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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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ano酱？”熟悉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，是素世。“soyorin……灯……呜……”爱音泣不成声。沉默了一会，素世将带着血迹的歌词本递给爱音，“这里面，是灯的遗书。”爱音接过歌词本，一页一页翻开。爱音看到了新歌，看到了灯对自己的喜爱，看到了那一整页对爱音说的对不起。她仿佛承受了世界的重压，周围的一切物质都向她压来，令她几乎无法呼吸。“千！早！爱！音！”立希愤怒的声音响起，她几乎要爆发了，“啪！”带着怒火，立希打了爱音一耳光。“立希，冷静。”素世赶紧拉住立希，“都是因为你！”立希怒吼，“因为你，灯才会……”说着说着，立希的声音带上了哭腔，她捂着脸，蹲在地上失声痛哭。爱音面色苍白，没有任何辩驳的话语。她竭力站起身，失魂落魄地逃离这里。“鸣……呜……”爱音靠在一家便利店的玻璃橱窗上，感觉心像被切割了千万遍，痛得无法呼吸。透过橱窗，爱音看见了几排几排的香烟。不知怎的，她进入了便利店。再出来时，手上已经多了一包烟。走到天桥上，爱音抽出一根香烟，“咔嗒。”打火机点燃香烟，爱音猛吸了一口，“咳咳！咳咳咳！”她被这刺鼻烟味呛得眼泪都出来了。“咳……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味道呢？真是令人难以理解。”她再次一吸，又剧烈咳嗽起来。但这呛人的烟味多少也麻痹了她内心的痛苦。在天桥上，一名粉头发的少女一边咳嗽，一边猛吸着烟，仿佛要将烟味浸透心脏。这一天，爱音染上了烟瘾。她不再去学校，整日在房间里抽烟，昏昏噩噩地度过了几年。……房间里，爱音衣衫不整，她靠在墙角，一只手夹着香烟，熟练地吐着烟圈。“吱——”房门打开，爱音警惕地看向门口。“ano酱。”素世缓缓走到爱音面前，“和我结婚吧。”她说，“你不能再堕落了。”所以，因为这么个理由，爱音稀里糊涂地和素世结婚了，甚至有了孩子。但这些只是虚幻的泡沫，一碰即碎……结婚几年后，素世愈发地冷漠。她本就抱着玩玩的心态，在看见爱音仍然颓废无能的样子，她便彻底失去对爱音的兴趣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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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，爱音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。她打开冰箱，拿起一瓶碑酒，“吨……吨……吨……”她打开瓶盖，直接对着嘴一饮而尽。坐到沙发上，爱音将酒瓶随手一扔，靠在沙发上，又开始吞云吐雾。“咔嚓。”大门打开，素世带着微笑回来。一进门，她便闻到浓浓的烟味，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，“千早爱音！我说多少次了，不要在室内抽烟！”素世深吸一口气，平复心情，转身微笑着面对身后的那个人——丰川祥子。是的，这几年，素世与她的前任丰川祥子死灰复燃了。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，到现如今的明目张胆。素世揽住祥子的手臂，与她有说有笑地走进房间。从始至终，二人都没有看爱音一眼。“砰。”房间关上，只留下爱音在客厅中抽烟。“咔嚓。”过了一会儿，又一道开门声响起。身穿花咲川初中校服的粉头发的女孩从门口探出头，“妈妈，我回来了。”小爱世轻轻地说，但并没有人回应她。而看着满地的烟头，小爱世没有说什么，只是默默地把它们都丢进垃圾桶。“吱呀。”主卧的房门打开，素世走向厨房。趁着这个时间，爱世站在了素世的旁边，“妈妈……”她怯生生地看着素世。“什么事，快点！”素世不耐烦地说，“那个，学校的课本费要交了……”小爱世低着头，两手不由得抓紧了衣角。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素世像是驱赶蚊虫一般，对着爱世摆摆手，回到了主卧。小爱世的衣角攥得更紧了。她看了眼主卧，又看眼沙发上的爱音，默默回到了自己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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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世终究是按捺不住了。“啪！”她把离婚协议书拍在爱音面前。“离婚吧，不要耽误时间。”素世冷淡地看着爱音。“Soyorin，我……”爱音的喉咙耸动，想说些什么。“签了吧，对你我都好，”素世不耐地催促。看了眼离婚协议书，爱音最终什么也没有说。她拿起笔，在纸上歪歪扭扭地签上“千早爱音”四个字，“我，千早爱音，与长崎素世感情破碎，于今日自愿离婚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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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世把爱音和爱世赶出了家门。除了自己的东西，母女二人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几万日元，两人只得匆忙找了间破旧的出租屋入住。听房东说，这间出租屋曾住过一对父女，而那个女儿已经飞黄腾达，是某个著名乐队的成员。但爱音已经不敢奢望这些，乐队一词已经离她太遥远。“一辈子的乐队……”爱音看着灯的照片，原本已经麻木的心竟又出现了刺痛。“嗒。”爱音靠在被褥上，又点上一根烟，借此将过往回忆全部埋藏心底。没有了素世的经济支持，母女二人的生活变得十分艰辛。爱音已经彻底颓废，自然是没有任何经济能力。可不工作是不行的，小爱只能独自担负家庭的重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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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……Ring的柜台前，立希有些难为情。现在的立希虽然有了更高工资的工作，但她有时还是会来这里打工。她眼前这个小小的女生想留在这里，但……“你还是个初中生，年纪这么小来打工，你……”立希十分为难。“求求你了。”小爱世突然拉住她的手，跪在地上，“家里面只能靠我去打工了，如果没有工作，我真没有任何办法了。”小爱世的眼中噙满泪水。“别这样，赶紧起来！”立希一惊，拉起了小爱世。“……好吧，跟我来。”叹了口气，立希有些心酸。带着爱世换上工作服，立希来到了前台。“诶，立希酱，那孩子是？” 看见爱世，凛凛子有些疑惑。“我……只是……看她可怜……就……让她进来了……”立希向凛凛子解释了一番。“啊，是这样子吗……”她心疼地看着爱世。“小家伙，你叫什么名字呀？”她摸摸爱世的脑袋。“千早爱世。”小爱世低着头 ——她原本应该叫长崎爱世，但跟了爱音，她也就改了千早为姓。“千早、爱世？”两人一惊，对视了一眼。“你妈妈……是不是叫千早爱音？”立希问。“是、是呀，你们怎么知道。” 爱世眨眨眼，“我就说……”立希坐到椅子上，揉了揉眉心。从见面开始，她就觉小爱世的那头粉发十分眼熟。“所以，她自己就什么都不干，把什么都丟给你做？”立希猛地一捶桌子，咬牙切齿。“不、不是这样的，妈妈她、她、她只是……”小爱世想反驳她，但声音却越来越小。“走，带我去你家。”立希住爱世的手。“呼—”半张着嘴躺在被子上，爱音吐出一口烟圈，神色迷离。“咳咳咳咳！咳咳咳……”她突然又咳嗽起来，口中吐出的血水喷溅在地上。傻傻地看了很久，爱音才拿来抹布，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。捂着胸口，爱音靠在角落，呆滞地看着天花板，脑袋放空。“咔，”爱音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。“是爱世回来了吧。”爱音这么想着，却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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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千早爱音！”熟悉的声音让爱音的眼神有了几分波动，”ri……kki?”她迟钝地转过头，看着门口的立希。照进来的光让爱音有些不适，她半眯着眼。“你这浑蛋！”立希看着爱音一副软体爬虫的模样，气不打一处来，她抓住爱音的领子，把她提了起来。“你这家伙，让你的女儿去遭罪，自己却像寄生虫一样混吃等死。”她怒视着爱音。“我……”爱音的手臂抬起，但又垂了下去。“对不起，我就是个废物。”她撇开头，不敢和立希对视，“我早该死了，十几年前，我就已经死了……”听见爱音的话，立希的心也不由地颤动了一下，她松开了手，“那你的女儿难道就这么不管不顾吗？”爱音瘫坐在地上，没有任何回应。看着爱音这样，立希知道自己话她根本没听。嘱咐小爱世明天再来打工，立希气冲冲地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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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爱世把门关上，跪坐在爱音前，“妈妈……”她握住爱音苍白冰冷的手。爱音的手动了动，接着便再没有其他反应。小爱世抱住爱音，趴在她身上。她轻轻嗅了嗅，爱音身上除了本身的清香外，还有一股浓厚的烟味。她抱紧了爱音。抱着爱音躺了会，爱世起身到了厨房，取出挂面，放入开水煮熟。，她加些调料，把两碗面端到小桌上。“妈妈，晚饭做好了。”爱世把小桌拉到爱音面前，但爱音仍然一动不动。她把大腿垫在爱音的头下，用筷子夹起面条，一口一口喂给爱音，待她喂好，自己的那碗面已经凉了大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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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~”写完作业，爱世伸了个懒腰，她看一眼爱音，发现她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。为爱音盖好被子，爱世换上睡衣，关上灯，躺进了被窝，“晚安。”她小声说。…………“哗哗……” 爱世是被水声吵醒的，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。外面雷声大作。是屋顶漏水了，她拿来一个塑料盆，接住不断滴落的水，又用布把地板擦干。“冷……冷……”这是爱音的声音。小爱世向妈妈走去。“冷……好冷……”爱音躲在被子里，像婴儿一样蜷缩。爱世掀开被子躺进去，抱住了爱音，用自己来温暖爱音。“灯……对不起……”睡梦中，爱音喃喃自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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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ing live house中，爱世和立希正在打扫卫生。现在没有几个人，两人都比较悠闲。“吱呀”玻璃门被推开，小爱世看到一个背着吉他的女人向柜台走来。“您好，请问您……”爱世上前询问，但她无视爱世，径直走到立希身边。“rikki，抹茶芭菲。”要乐奈拉住立希的袖子。“哈？你又来？”立希无语。“你说带我去吃芭菲的。”乐东自顾自地说。“那都是前天的事了！””rikki,你弄得那么猛烈…”乐奈话才说一半，便被立希捂住了嘴，“行了行了，买就是了。”“凛酱，一杯……不，两杯抹茶芭菲吧。”立希看了看爱世。看着眼前的芭菲，爱世好奇地舀起一勺。这种东西她也是第一次吃，虽然素世会管她的学费，但却没给她多少零花钱。“也就是是说，你从没吃过这些？”立希冷笑一声，“素世这家伙，果然是面善心黑。”小爱世一边吃，一边偷看乐奈背后的吉他。“在看这个吗？”乐奈注意到爱世的视线，将吉他递给她，“会弹吗？”爱世摇摇头。“居然不会吗？”立希有些惊讶，但转念一想，又觉得很合理，“反正现在也没客人，让乐奈教教你吧。”或许是续承了双亲的天赋，仅仅十几分钟，小爱世使懂得如何上手了。“你的天赋很好，不去乐队可惜了。”立希神色复杂，“乐队，可是很有趣的啊……”“有趣的女孩子。”乐奈饶有兴致地看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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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加乐队，自然要先有乐器，但爱世肯定是买不起的。所以，她想到了爱音的那把吉他。“妈妈，我想参加乐队，可以用你那把吉他吗？”出租屋里小爱世忐忑地说。爱音则背对着爱世抽烟，看不见任何表情。房间安静了许久。就在爱世以为失败的时，爱音开口了，“你要的话，就拿去吧，反正我也用不上了。”她的话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有了乐器，爱世参加了班里的一个乐队，即便学业与打工如何繁重，她也下足了功夫在吉他上。Live的那天，小爱世与同学登上了演唱台。台下，立希和乐奈也来为爱世捧场。爱世深吸一口气，平复心情。她抱紧吉他，将意识投入演奏中…………歌毕，台上的几人向观众一躬。“哗哗哗。”掌声如雷鸣般响起。看着观众兴奋的神情，爱世觉得，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情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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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咳咳！咳咳咳！”在此时的出租屋里，爱音又吐出一口血水。掐灭手中的烟头，爱音虚弱地趴在被褥上。她已经感觉到，自己的生命将和这烟头一样即将燃烧殆尽。“好冷……” 此时天气炎热，但爱音却莫名地寒冷。似乎是回光反照，爱音忽然有了力气。她翻出尘封已久的演出服，并换上了它。看着镜中的自己，她既感到陌生，又有着熟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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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哼哼”小爱世哼着歌，步伐轻盈。今天不仅是她第一次live成功的时间，还是一个特殊的日子。九月八号，今天是爱音的生日。她把拎着的小型生日蛋糕藏到身后，打开了屋门。“我回来了！”她高兴地喊。看见爱音换了一身衣服，她有点讶然，但也没多想。“妈妈，你猜我拿了什么。”小世走到爱音跟前，“锵锵生日蛋糕！妈妈，生日快乐！”她把生日蛋糕捧在爱音面。“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吗？”爱音恍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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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ano酱，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蛋糕，请收下吧。”灯红着脸，不敢与爱音对视。“诶？还特地为我准备了蛋糕？tomorin,love!”爱音兴奋地抱住了灯。再一恍神，眼前的灯消失不见，只有小爱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。爱音切下一小块蛋糕，放入口中，芬芳的气息浸润着她的味蕾，这是她久违的甜味。记得自己还挺喜欢吃甜品的，但她多久没吃了？她不知道。看着爱音吃下蛋糕，爱世十分满足。“妈妈，我今天的live非常成功……”爱世兴奋地絮叨，她很少有机会这么倾诉。而爱音温柔地看着爱世笑而不语。但是，措不及防地，爱音喉咙忽然一甜，一口鲜血猛地吐在了地上。“妈妈，你怎么了？”小爱世惊慌不已，扶住了爱音。“咳……咳……我没事……咳咳咳，一会就好了。”爱音趴在地上，捂住嘴巴，试图阻止血水的流出。但这却无济于事，血水仍源源不断从她的口中流出。“妈妈，怎么……呜……”小爱世看着爱音样子，忍不住大哭。“没事的，没事的。”爱音的声音沙哑起来。“对不起，妈妈只是个废人。”“呜……不是……不是的……”爱世紧紧抱着爱音，泣不成声。“妈妈真是没有用呢。”爱音吃力地抬起手，抚摸爱世的脸颊。“小爱世，你要好好的爱这个世界呀，不要像妈妈一样……”爱音竭尽全力支起身子。她贴近爱世的脸颊，轻轻地亲了一口。接着，她便重重倒在爱世的怀里，不再动弹。“不——”小爱世伏在爱音身上，失声痛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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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……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。小爱世抱着爱音的遗体，神情麻木，眼中空洞无神。小桌上，是已经凉透了的两碗面。而她的脚下，是爱音的那张诊断书。呆呆地抱着爱音，小爱世从烟盒中抽出了香烟。“咳咳咳咳！”呛人的烟味让她剧烈咳嗽，“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东西呢？”小爱世掐灭香烟。她的泪已经流尽，声音也已经沙哑。爱世忽然觉得很困，她躺进爱音的怀里，合上了沉重的眼皮。渐渐地，她的意识模糊了，陷入了永恒的黑暗，她在妈妈的怀里永远地安眠了。